【HQ】黑研 | 低温烫伤
-krkn节日快乐
-很烂随便看看
“低温烫伤是指身体长时间接触高于45℃的低热物体所引起的慢性烫伤。”
究竟是谁，反应迟钝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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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因是黑尾铁朗在桌面发现了一圈浅浅的白色痕迹。
他皱起眉，用潮湿的布在那一角反复擦拭，但那圈斑痕毫无变化，像一开始就生长在褐色漆面上的伤疤。装满热水的玻璃杯还向上冒着热气，这痕迹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他也无从想起，突然注意到时就已经在桌子上留下他粗心的证据，他抽出一张纸巾垫在杯底，思考着自己应该去商店买一块合适的杯垫，防止他的桌子再受到同样的烫伤。
或者说，他应该戒掉这杯微烫的热水。
低温烫伤
孤爪研磨是贪凉的。一年四季只喝水杯里晾凉的白开水，每当黑尾提出要去帮他接点热水，他总会固执地将杯子抱在怀里，无论怎么劝说都不肯乖乖交出来。黑尾铁朗当然知道原因，他猫舌头，喝热水对他来讲就像一场不轻不重但又不得不受的刑。
直到有一天终于胃痛得站不起来，黑尾铁朗面色阴沉将他扶到医务室，掌心黏腻的触感全是研磨头上渗出的冷汗，连同心脏都和乖巧躺下的人一起蜷缩在病床上，这才对他下了最后的禁令。
——从今天起，不许研磨你再喝凉水，我也会陪你一起喝的。
一个习惯的养成只需要二十一天，他很快就适应了入口的水温比从前高很多，以至于升入大学后被室友嘲笑他像个老爷爷，但让研磨接受这一要求却花了他将近三个月的时间。他把研磨的杯子换成保温的款型，灌进半瓶滚烫的热水，又在每天早课前监督他把晾好的水倒进保温杯，这样就能维持在刚好入口的温度，甚至一度每天中午跑进二年级的教室，打开杯盖确定水量与温度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肯离开。
三个月后孤爪研磨对他的坚持妥协，彻底宣告失败，烦不胜烦却也乖乖捧起黑色的保温杯用着，直到现在那个杯身刻着小猫的保温杯还摆在研磨的课桌上，有时也会被带到部活休息室，这不能不说是他固执到底的大成功。
所以说，他的桌子现在遭受如此重创，孤爪研磨理应也有一份责任。只是杯壁上的印花小猫朝他张牙舞爪，让他想起研磨第一次把杯子递给他时的模样，他无奈地扯下嘴角：那就姑且、勉强不去怪他了吧。
*
黑尾铁朗的专业小测时间将近，桌上的复习资料堆成小山高，他掐掐鼻梁，今天的训练与考试同样让他感到头痛。大学的排球队也并不像他所想那样单纯有趣，总而言之，拜那位最喜欢刁难人的学长所赐，他至今也没有成为正选队员。翻过的书角在没留神时被他抬起的手肘压出一道折痕，他抚平页脚，没由来地想起那个几十里之外被他牵挂多时的准考生。他借着昏黄的灯光将这一页的内容重新通读一遍，脑子里却像被塞进一块干净的橡皮，轻轻松松把他记忆里的文字擦成某个人背影的形状。他承认自己输得一败涂地，任命地摁下手机解锁键，盯着锁屏上瘦削的背影发呆。
——这周，去看看他吧？
决定做得很快，他翘掉星期五球队的训练，胡乱地往包里塞了几本教材，没带衣服——只是塞了两条内裤。黑尾铁朗收拾好东西，确定自己拿走了寝室的钥匙，便头也不回地踏上校门口的电车。无所谓，反正他即将要回去的地方总是会为他准备好一切。
是不是太冲动了？
黑尾铁朗站在孤爪家的门口，第一次不知所措地面对这扇他推开过无数次的门，在叨扰与离开的踌躇间，把手却轻轻转动了一下，随后大门从里面被打开，他的眼睛对上孤爪妈妈错愕的目光。
他的反应快过大脑，身体记忆总是会及时地提醒他该做什么。回过神来他已经接过女人手上的黑色塑料袋，交换似地把自己的书包递了过去，走到街对面的垃圾桶将手里的袋子丢掉。
他两手空空，看着对面为他敞开的门，女主人欣喜雀跃地声音从里面传来。他听到孤爪妈妈正在呼唤他的幼驯染下楼，并且宣布要再做一道他最喜欢吃的秋刀鱼。
很快他就在门口看到了他许久未见的人，带着头戴式的耳机，佝偻着肩背，脸上没有半分惊讶的表情，只是淡淡地看着他，眼神里是他熟悉的毫无波澜。
黑尾铁朗突然很想微笑，但他尽力压制住不听话的唇角，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成熟的大人，然后快步穿过街道钻进了孤爪家的大门。他蹲在门口换上为他准备好的拖鞋，孤爪研磨在他身后慢吞吞地站好，头戴式的耳机被摘下来挂在脖子上，目光有点嫌弃地扫过他的脸。
“小黑憋笑的样子好丑。”
“喂！”
不管如何，研磨的话仿佛成为一道开关，他坐在孤爪家的饭桌上，吃着他从小到大最喜欢吃的香煎鱼肉，将那些不愉快的生活统统抛在脑后，几乎和孤爪父母说遍了大学里所有的趣事，埋头吃饭的孤爪研磨没被放过，孤爪女士擦去眼角笑出的泪，不满地问他为什么面无表情。正忙着把鱼肉偷渡到黑尾碗里的金发高中生被吓到似地猛然停手，放下筷子低声叹气：因为这些事小黑已经和我说过很多遍了啊......
“嗯？但你一次都没和我说过，小铁，你看看他，害得我以为儿子去上了大学就把我忘掉。”
“我才不会啊妈！”
“我明明有把他对你的问候全部转达......”
孤爪研磨倍感无语，踩着拖鞋上楼回房间继续他没完成的课业，留下黑尾铁朗边和孤爪父母聊天边帮忙收拾餐桌厨房。
黑尾铁朗看着他愤愤离开的背影，忍不住偏过头和孤爪妈妈一起笑出了声。
“他只有在小铁回来时才这样呢。”
“真是不够坦率。”
直到进行这段对话的一瞬间，黑尾铁朗有些迟钝的反应神经才提醒他，他已经回到了他最熟悉的家里，在这里他可以得到片刻的放松，可以见到疼爱关怀他的长辈，最重要的是，可以见到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，而且很快他还能肆无忌惮地占据那个人的床。
*
他洗过澡，盘着腿坐在孤爪研磨的床上看书，台灯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光，黑框眼镜衬得他更加沉稳安静。准考生停下写字的笔，用余光打量鸠占鹊巢的竹马。从前黑尾留下的T恤似乎又变瘦变短了些，身上的肌肉明显多于高中，挺直的脊骨为他撑出一副坚实可靠胸膛，依稀有了成熟男人的轮廓。所以说这人到底都在吃什么，上大学后还能再继续长高，腿上长了个列夫吗？
“研磨君想要肌肉的话铁朗哥哥也可以帮你练哦。”
黑尾铁朗背对着他，但仍旧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视线，孤爪研磨懒得掩藏，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背影。
“小黑，你是不是被列夫传染。”
“哈？你在说什么啊。”
“身高，现在这个年纪继续长高会变笨的吧，列夫就是。”
“变笨和身高有什么关系啊，不如说为什么用列夫举例啊！我和他绝对、完全不一样好吧！”
黑尾铁朗放下书走到研磨的书桌旁，靠着桌沿俯视他幼驯染褪色的头顶，黑色的保温杯立在他的手边，能看出这个杯子被好好地保存并使用着，
杯身他亲手刻上的猫还崭新如初。他一时好奇，拿起杯子却没有在桌子上看到相同的烫痕，那股无奈与孤独重新占领他的心头，他又将保温杯放归原处，躺回床上轻轻地开口。
“研磨，我没有去参加球队的训练。”
“嗯，我知道。”
“嗯——？你怎么会知道。”
“每个周五你的消息都很少，我查了东大的时间表，当然知道你在做什么。”
“哦？哦？？？研磨君竟然会为了我专门去查时间表？”
“没必要这么吃惊吧......”
“唔、倒不是很吃惊，但感觉到被研磨你关爱着，十分感动。”
“好恶心快闭嘴。”
于是黑尾铁朗不再说话，他撑着下巴趴在床上，视线落在孤爪研磨坐在书桌前的背影上。这道身影与他手机锁屏上的并没有太大差别，只是暗淡的灯光总是会给人罩上朦胧地纱，他有些看不真切，连日积攒的疲惫令他眯起双眼。
“这没什么可忍耐的，小黑。”
孤爪研磨的声音成为撕破面纱的剪刀，他原本快要合上的双眼重新睁开，有些怔愣地看向竹马的背影，他依旧是佝偻着肩，仿佛趴在桌子上一样。
“烦人的学长也好，没做正选也好，小黑一直爱着排球，这些就足够了。”
“但没有办法上场比赛的情况也很糟糕啊。”
“我们不是已经打过最好的比赛了吗？春高的时候。”
孤爪研磨离开座椅，在他的身旁坐下，一条腿搭在床沿，和他趴在同一个方向。那双竖起的、锐利的猫瞳离他很近，像是能够洞察一切般的看进他的眼底，呼吸和柔软的发丝扫过他的颈间，他咬住舌尖，硬生生将亲吻的冲动压制下来。
“小黑，去选择你认为正确的方向吧，如果不能确定，那就选一个你会感到快乐的。”
身份颠倒似地，孤爪研磨罕见地对黑尾铁朗进行了一番说教，如果这件事被音驹排球部地其他人知道，说不定会惊呼正牌孤爪研磨惨遭绑架，将他捆起来逼问真正的研磨去了哪里。
但他确实是孤爪研磨，此时此刻，黑尾铁朗限定的孤爪研磨。
黑尾铁朗屏住呼吸，像是在努力思考研磨的话，他看着金瞳上纤长的睫毛，随着眨眼的频率轻颤，好像眉底落了两只蝴蝶。
但他最终只是深深吸气，双手揉乱孤爪研磨的发丝。
“呼，你说的没错，谢谢啦研磨。”
“那么，我还有一个问题——”
“从刚才开始，研磨君，你是在诱惑我吗？”
夜晚很静，静到窗外的风声都消失不见；空气很静，静得他注意到研磨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，他仿佛听到血管贲张炸开的声音，这种反应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几乎无法掩蔽，只能暴露在昏暗的灯光里，平添几丝暧昧的气息。
无法戒掉的热水融进他皮肤下的血管，在那道被他忽视已久的白色烫痕上汩汩流淌。
黑尾铁朗的喉结上下滚动，他忍耐的时间以年计数，春天的早樱、夏天的热浪、秋天的落叶、冬天的雪全都能为他作证，他爱着孤爪研磨，爱着他的幼驯染，就像花农从含苞待放时便一直守护的花朵，自己迷失在绽放的瞬间。
“研磨，我喜欢你，你愿意接受我的告白吗？”
孤爪研磨的眼尾染上了一点点笑意，金瞳里盛着细碎的光，他翻过身，打开放置整晚的掌机，在游戏音效响起的前一秒开口。
“小黑真的很笨，现在都还不知道我喜欢你。”
“我愿意。”
End
“抱我睡觉，你不是我的男朋友吗？”
